日前,一个收藏爱好者在一位“鉴定专家”的推荐下,花2000元买了一只清代的漆雕山水人物印泥盒。结果,买回来之后,经过仔细观察后发现此盒有问题,尽管盒子上面的刻工相当精美,里面还有一趵红印泥。于是,该收藏爱好者拿着这只印泥盒子给几个收藏界的朋友一起鉴赏,结果是真正的行家一看就能发现这整个印泥盒是现
代压制品,上面的雕工是仿制后做旧的。
目前,上海古玩字画收藏日益兴盛,其队伍正在急剧扩大,至少近50万人热衷于收藏。但是,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并不精于此道,因此他们都希望有权威的古玩字画方面的“鉴定机构”或“鉴定师”来为他们“一锤定音”。然而,目前很少有面向社会的专业鉴定机构和鉴定师,于是一些人只学习了几个月就打着“鉴定师”的旗号,以“鉴定家”自居,欺骗客户,从中牟取暴利。过去人们手持宝物为得到可靠鉴定而发愁,现在是“鉴定师”多如牛毛并泛滥成灾。事实上,鉴定已经沦为某些“鉴定师”敛财的工具。
有一位年轻商人,文化底蕴较好,又喜欢字画,经常跑书画市场用高价买些名人字画,自己赏玩收藏。不久前,这位商人兴冲冲地来到一朋友家,告诉他自己花了10多万买了一幅吴湖帆的青绿山水画,待打开一看,那位朋友不禁失声大呼:“假的,百分之百假的!”商人不信,说这是经过专家鉴定的,并拿出盖着钢印的收藏鉴定书为证。那位朋友拿出《吴湖帆画集》告诉他,你买的这幅画临仿的是《庐山五老峰》,画面虽同,气韵、笔墨却相差十万八千里。他说:“例如这些松针,画得松散呆板,哪是吴湖帆的大手笔!足可见这个作假的人顶多只学过三年画。
过了几天,商人又拿来一幅晚清名家任预(立凡)的山水和一幅翁同和的对联。任预的画倒是旧物,但笔墨了无生气,一看便知是当时的赝品;而翁同和的对联,则是石印的复制品,根本不是原作。商人听说之后,发誓以后再也不当“冤大头”了。
中国自古就有无比精良的假画业,本不足为奇。但是,过去造假还讲究点水平,且明确说明,哪些是赝品,哪些是仿制品。有些造假高手,往往能做到以假乱真,甚至叫人上了当还不得不佩服。张大千造的石涛假画,就曾骗过鉴定大师庞虚斋。而现代人造假,连点起码的良心都不讲,有的人连基本技法都未掌握,就敢冒充名家赚大钱。还有的昧着良心作伪证,把明明白白的赝品定为“真迹”,甚至写上一段题跋,吹捧一番:“此乃某某精心之作”。这就比造假者更为堕落了。当今书画市场赝品泛滥,不能不说与有一批堕落的“鉴定专家”和造假者狼狈为奸不无关系。
2008年5月11日,著名画家吴冠中在家里指着电脑屏幕上的一幅名为《池塘》的画说:“假的,这张画是假的。”在场的一位企业家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个严酷的事实。3年前,这位企业家飞赴北京,在翰海花了253万喜孜孜地捧回了这幅《池塘》画。
如今的古玩市场上,收藏爱好者如过江之鲫,但所谓的“鉴定师”也是多如牛毛。笔者曾遇到一个喜欢收藏的杂志社主编,他说自己爱好收藏十几年,家有藏品数千件,笔者曾经领略过此公丰富的藏品,实在是不敢恭维啊!然而,就是这么一个半瓶醋不到的收藏爱好者,手里也拿出一本“鉴定师”的证书。
确实,现实生活中很多所谓的“鉴定证书”毫无法律效应,它们只是一些所谓的“鉴定专家”利欲熏心的产物。有些人三五成群地打着“著名专家”和“高级研究员”的旗号四处帮人鉴定,名为鉴定、实为行骗。只要你肯掏钱,无论藏品的真伪都可以出具鉴定证书。这样的行为不仅使许多藏友蒙受巨大的精神和经济损失,更亵渎了收藏这块高雅的文化圣地。
造假卖假的行为是深恶痛绝的,但却无法纪法规来规范,所以,我们在痛恨的同时只能无奈。对此,著名画家、全国政协常委吴冠中说:“国外大的画廊和拍卖行,如果遇到假画,一个月内可以退画,政府执法部门对假画的来源会法律加入,如果发现画廊和拍卖行造假,除了坐牢等法律责任,还会把它罚得倾家荡产,为什么我们打假画这么难呢?”(新闻来源:《上海证券报》,刘超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