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在纸上跳舞
郭老师作画非常快,是别人无法想象的。他喝完酒,画起画来就像玩一样,手舞足蹈,东一笔西一笔瞎摸一气,三两分钟一张。他常说:画画布势要大气,一气呵成,大胆落笔,然后去小心收拾。功夫在平时的积累。他说取法乎上得其中,取法之中得其下,学画画也是一样,不要见坟头就哭,不问姥姥舅舅,画画要先学道,后学理。学画画有两条道,一条是院校派,从下往上学,一步一曲,按部就班;一条是从上往下学,先学道,提高认识,提高文化修养,学文化知识,练习书法,多写字临帖,把功夫打扎实了,明白事理,然后去画画,取法乎上,起点要高,眼界要高,道理明白了,笔法就好办了,绘画技巧掌握就更好办了。
他总拿吴昌硕打比喻,吴昌硕文笔好,文化底子厚,书法石鼓文写的也好,加上任伯年的鼓励,任伯年当时在海派已经非常有名了,两个人是好友,任伯年鼓励吴昌硕画画,吴昌硕一拿起笔来,画出的画就比任伯年高,所以画画笔要灵动,笔在纸上要能跳起舞来,你的画才能灵动起来。冥思苦想,搜肠刮肚,半天下不了一笔,还好得了,所以郭老师画画,那不叫画画,叫玩。笔在纸上,上下翻飞,既要稳准狠,又要美帅快,怎么画都成,而且他什么都能画,你点题他就画,心中积累的太多了。这都源于平时的观察。要画好牡丹,他常年长在牡丹园,从发芽开始观察,一直到花谢了,每一个特点都牢记在心。一去就是几年。
他不但花鸟画的好,山水也非常好,就是不爱画,他说:一张山水,三翻九染,太费事,没有花鸟画痛快,几笔画完就完了。山水不成。我记得有一个郭老师的朋友,买郭老师的画卖到日本,在日本卖的不错,让郭老师画几张山水,过了一段时间还要山水画,说日本人喜欢,可郭老师说什么也不画了,说不痛快,没有意思。还是花鸟来的快,畅快淋漓。
我就是“狼”
一次,我和我一个朋友叫金“大牛”的去老师那里玩,头一次去,郭老师非常高兴,沏茶倒水聊天。因为头一次去,郭老师都会画一张小画相送,老师问我的朋友喜欢什么,我那朋友提一要求,让老师给画一只狼,郭老师一听就乐了,说:“别画狼了,我就是‘狼’,我得谁‘狼’谁”。‘大牛’也笑了。后来,老师给他画了一张竹子,上边还加上了一只小鸟,“大牛”挺高兴。后来“大牛”自己去找过郭老师,老师就不接待了,也许缘分不够吧。